完結倒計時1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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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結倒計時131
131.
從帳篷出來，Silber在結冰的路面上慢慢行走，麻瓜們不谙世事的在巫師中穿梭，那些種族的宿怨仿佛與他們從來無幹，它們被猝然起勢的戰火燒成了煙灰，被德國人投擲的彈藥埋進了泥土。
Silber曾一度對未來感到茫然，不知道舊有的成見要如何打破，而自己設想的世界又該如何創建，可此刻，她在礦場忙碌的兵荒馬亂中看到了巫師與麻瓜共處的一線可能。
也許，這種可能微弱如黑夜的螢火，也許戰爭過去以後，那些腐朽的偏見又會死灰覆燃，但，總歸在這裏，在這座蘇格蘭高地的礦山上，那螢火起了個苗頭。待她死後，她相信星星之火不會熄滅。
促成這一切的是Voldemort，她知道自己除了手刃了兩個食死徒，旁的其實什麽也沒做。Voldemort改變不了她的原則，於是就一點一點改變自己的原則，這種轉變猶如鈍刀子割肉，不知有多痛。
他這輩子啊，前二十年活得處心積慮圖窮匕見，從巴拿督，到霍格沃茲，一個身無分文的孤兒在血統至上的斯萊特林立足得多麽辛苦，那些經歷，造就了他後半生的劍走偏鋒。他付出了多少才締造了自己的信仰帝國，而今，他又親手把這些信仰推翻了。
這是一種多麽痛的抉擇，他從來不跟她說。他只想和她長相廝守。
她真希望自己能跟他長相廝守。
傍晚落了一場大雪，潔白的新雪將硝煙和血腥都掩埋了，德國人沒有對礦場采取進一步的行動，大抵是知曉黑魔王和L都在這，一時未有輕舉妄動。
Silber在礦場是有宿舍的，風語堡的家養小精靈每天都來打掃，她和Voldemort的行裝也在原地未動。晚餐後，兩人對坐飲茶，Voldemort同她聊了一些白天從食死徒那了解到的訊息，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，問她是不是有話要對自己說。
“沒有。我是在想，我們什麽時候舉行婚禮呢？”
他放下茶杯，走過去吻她。她在他懷裏無盡柔軟，將愛意從唇齒傾吐。
Voldemort喜歡她倦極後沈眠的樣子，長發散落在他的胸口，睫毛彎成安靜的弧度。她睡著的面龐不再悲傷，那麽安寧，等待著他將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雙手奉上。
有黑魔標記在召喚，將淺眠的Voldemort驚醒。這麽晚了。他感受了一下，人就在門外。他將Silber輕輕放到枕頭上，替她掖好被毯，在床邊凝視她片刻，披上外袍走了出去。
門外的食死徒低聲說：“主人，羅道夫斯來了，他想見您。”
“不見。”他幹脆的轉身回房。食死徒扒著門小聲喊：他說有重要的事和您說，和貝拉有關，還有一個什麽安吉拉……
他心中一震，合上房門的手放下了。
羅道夫斯在會議室等他，旁邊坐著童海。還有艾米克和德薩。這三個人大半夜不睡覺陪著羅道夫斯到他地盤蹦跶。Voldemort冷笑一聲，狼狽為奸的家夥。
他在桌首的高背椅裏坐下，打算不管羅道夫斯說什麽他都不會信的。
“Silber快死了。”羅道夫斯的第一句話在他耳邊炸響驚雷。“她最多還有半年可活。”
“她的靈魂不完整，我想你已經知道了。”羅道夫斯的話音充滿疲憊，“她沒有味覺，沒有記憶，因為她的靈魂被撕裂成兩半，她之所以能活著，是因為一個叫伊利丹的家夥，把她的靈魂和安吉拉的神性融合了。安吉拉是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Voldemort揮手將他打斷，“我知道她和伊利丹是誰。”
“好。那麽你知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裏？”
“魔界，那地方又叫地獄。是我們這樣的人死後會去的地方。”
“我們這樣的人。”羅道夫斯在嘴裏咀嚼他的話，自嘲的笑了笑。
“是啊，我們這樣的人，殺人放火，死後還債，天經地義。可是Silber呢？她從來沒主動傷害過誰，她總是東奔西走的保護這個，保護那個。她做錯了什麽呢？她只是洩露了一些未來的事情，為了她想保護的人。可是因為她——早該結束的這場戰爭持續到今天，因為她——你才能趨吉避兇，才能殺人放火。你欠的債，這場戰爭裏死的每一個人，全部要算到她頭上——這筆債，她死後要怎麽還？”
“我不會讓她死的，誰也不能傷害到她。”Voldemort說。
羅道夫斯搖頭：“我也希望你可以做到，讓她像你一樣不死。可是你要怎麽跟天地法則抗衡呢？我們的世界排斥神性，所以伊利丹每次出現都不敢久留，因為神的停留會讓世界崩潰。”
“那就崩潰吧。”
Voldemort低聲說，隱匿在陰影中的面孔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味。
會議室響起兩聲低低的抽氣聲：艾米克和德薩的頭快埋到胸口，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，他們兩個都恨不得今晚從來沒出現在這裏，沒有聽到那些匪夷所思的可怕事情。黑魔王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？他靜靜的坐在高背椅裏，整個人像已和黑暗融為一體。如果貝拉要死，那就讓他們所有人陪著一起？
羅道夫斯搖頭，繼續將殘忍的真相剝露：“可她不是神，她只是一介靈魂殘缺的凡人，當最後的時刻到來，世界還是會好好的，所有人都好好的，毀滅的只有Silber。”
Voldemort闔上雙眼，眼前浮現Silber化作銀色羽蛇的身影。那是安吉拉的本體，那是潛伏在她體內隨時會帶走她性命的神性。她從厄裏斯魔鏡裏出來以後那麽悲傷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原因。
他知道羅道夫斯沒有說謊，羅道夫斯再恨他，也不會想出令他心碎致死的死法。
“伊利丹可以救她，可我聽說他八年才能到人界一次，Silber等不到那個時候。”
“那麽你今晚來找我是為什麽呢？既然她已無可救藥。她的一切都與你無關——不管她未來將如何，她永遠是我的人。”
羅道夫斯不受打擊，他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，他繼續把話說下去：“告訴我這一切的是那喀索斯，他是伊利丹的叔叔，安吉拉的三哥。”
Voldemort眼光一凝：“魔神？”
“不錯。”
“為什麽他可以留在人界？”
“因為她的那塊石頭。”羅道夫斯指了指童海，“他把自己封印在了那塊石頭裏。至於為什麽，那是他們魔神之間的糾葛，那喀索斯沒告訴我太多。”
Voldemort張開五指，童海兜裏的鎮魂石“嗖”的飛到他手中。他舉在眼前端詳。小小的一塊白色石頭，入手冰涼，誰會想到這裏面有一個能毀天滅地的神明？
他看向童海：“你死過一次，他既然能救你，也一定能救Silber。……好，我知道你們今晚為何來找我了。需要付出什麽代價？說吧。”
童海搖了搖頭，她覆生之初就被下了禁制，這些事都無法宣之於口，羅道夫斯代替她回答：“他要Silber的神性。”
Voldemort不語，等著他們的下文，他看見羅道夫斯突然銜起一抹嘲諷的笑，對他說道：“沒有了神性，她可能將失去所有能力，變成你最厭惡的麻瓜。倘若她再也不是巫師，再也不能使用魔法，你還看得上她嗎？你還會愛她嗎？”
好了，這就來了，羅道夫斯終於講到重點。他就知道這個人對Silber賊心不死。
羅道夫斯話音不停，笑得愈加快意：“即便你依然要她，你也找不到她了，為了消除她所背負的罪孽，那喀索斯會將她同自己一起封印數十年，而後投生為其他人，任何一個人，而她將再也不會記得你。——你瞧，對Silber，我是輸給了你，可你也做不成贏家。你是選擇救她，還是由她去死呢？你能眼睜睜看著她下地獄遭受永無止境的折磨嗎？你不能。你此生第一次真正去愛一個人，卻無法留住她，也許將來某天你們在茫茫人海相遇，對那時的她來說，你只是傳說中那個連名字也不能說的神秘人。”
鎮魂石被死死捏在他手中，如果它是一塊普通的石頭，那它已經碎了。
童海阻止他對鎮魂石施咒，她說：“沒有用的，沒我的許可，誰也不能與那喀索斯溝通。”
Voldemort將鎮魂石拋還給她，低啞問：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童海搖頭：“Silber是我的朋友，我自然要救她。我可以把鎮魂石給你——在這場戰爭結束以後。至於今晚的事，要不要跟她說……你自己拿主意吧。”
……
大雪初霽，月牙爬上窗棱，冷白月輝鋪滿床面，Silber翻了個身，受了涼氣，就往身旁的人懷裏鉆：“我腰疼，”她迷迷糊糊的，有些怨氣，“你幫我揉一揉。”
他的手撫上去，熨帖住她的體溫，嘴唇貼著她的眉梢，“睡吧，”他說。“——我愛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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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帳篷出來，Silber在結冰的路面上慢慢行走，麻瓜們不谙世事的在巫師中穿梭，那些種族的宿怨仿佛與他們從來無幹，它們被猝然起勢的戰火燒成了煙灰，被德國人投擲的彈藥埋進了泥土。
Silber曾一度對未來感到茫然，不知道舊有的成見要如何打破，而自己設想的世界又該如何創建，可此刻，她在礦場忙碌的兵荒馬亂中看到了巫師與麻瓜共處的一線可能。
也許，這種可能微弱如黑夜的螢火，也許戰爭過去以後，那些腐朽的偏見又會死灰覆燃，但，總歸在這裏，在這座蘇格蘭高地的礦山上，那螢火起了個苗頭。待她死後，她相信星星之火不會熄滅。
促成這一切的是Voldemort，她知道自己除了手刃了兩個食死徒，旁的其實什麽也沒做。Voldemort改變不了她的原則，於是就一點一點改變自己的原則，這種轉變猶如鈍刀子割肉，不知有多痛。
他這輩子啊，前二十年活得處心積慮圖窮匕見，從巴拿督，到霍格沃茲，一個身無分文的孤兒在血統至上的斯萊特林立足得多麽辛苦，那些經歷，造就了他後半生的劍走偏鋒。他付出了多少才締造了自己的信仰帝國，而今，他又親手把這些信仰推翻了。
這是一種多麽痛的抉擇，他從來不跟她說。他只想和她長相廝守。
她真希望自己能跟他長相廝守。
傍晚落了一場大雪，潔白的新雪將硝煙和血腥都掩埋了，德國人沒有對礦場采取進一步的行動，大抵是知曉黑魔王和L都在這，一時未有輕舉妄動。
Silber在礦場是有宿舍的，風語堡的家養小精靈每天都來打掃，她和Voldemort的行裝也在原地未動。晚餐後，兩人對坐飲茶，Voldemort同她聊了一些白天從食死徒那了解到的訊息，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，問她是不是有話要對自己說。
“沒有。我是在想，我們什麽時候舉行婚禮呢？”
他放下茶杯，走過去吻她。她在他懷裏無盡柔軟，將愛意從唇齒傾吐。
Voldemort喜歡她倦極後沈眠的樣子，長發散落在他的胸口，睫毛彎成安靜的弧度。她睡著的面龐不再悲傷，那麽安寧，等待著他將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雙手奉上。
有黑魔標記在召喚，將淺眠的Voldemort驚醒。這麽晚了。他感受了一下，人就在門外。他將Silber輕輕放到枕頭上，替她掖好被毯，在床邊凝視她片刻，披上外袍走了出去。
門外的食死徒低聲說：“主人，羅道夫斯來了，他想見您。”
“不見。”他幹脆的轉身回房。食死徒扒著門小聲喊：他說有重要的事和您說，和貝拉有關，還有一個什麽安吉拉……
他心中一震，合上房門的手放下了。
羅道夫斯在會議室等他，旁邊坐著童海。還有艾米克和德薩。這三個人大半夜不睡覺陪著羅道夫斯到他地盤蹦跶。Voldemort冷笑一聲，狼狽為奸的家夥。
他在桌首的高背椅裏坐下，打算不管羅道夫斯說什麽他都不會信的。
“Silber快死了。”羅道夫斯的第一句話在他耳邊炸響驚雷。“她最多還有半年可活。”
“她的靈魂不完整，我想你已經知道了。”羅道夫斯的話音充滿疲憊，“她沒有味覺，沒有記憶，因為她的靈魂被撕裂成兩半，她之所以能活著，是因為一個叫伊利丹的家夥，把她的靈魂和安吉拉的神性融合了。安吉拉是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Voldemort揮手將他打斷，“我知道她和伊利丹是誰。”
“好。那麽你知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裏？”
“魔界，那地方又叫地獄。是我們這樣的人死後會去的地方。”
“我們這樣的人。”羅道夫斯在嘴裏咀嚼他的話，自嘲的笑了笑。
“是啊，我們這樣的人，殺人放火，死後還債，天經地義。可是Silber呢？她從來沒主動傷害過誰，她總是東奔西走的保護這個，保護那個。她做錯了什麽呢？她只是洩露了一些未來的事情，為了她想保護的人。可是因為她——早該結束的這場戰爭持續到今天，因為她——你才能趨吉避兇，才能殺人放火。你欠的債，這場戰爭裏死的每一個人，全部要算到她頭上——這筆債，她死後要怎麽還？”
“我不會讓她死的，誰也不能傷害到她。”Voldemort說。
羅道夫斯搖頭：“我也希望你可以做到，讓她像你一樣不死。可是你要怎麽跟天地法則抗衡呢？我們的世界排斥神性，所以伊利丹每次出現都不敢久留，因為神的停留會讓世界崩潰。”
“那就崩潰吧。”
Voldemort低聲說，隱匿在陰影中的面孔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味。
會議室響起兩聲低低的抽氣聲：艾米克和德薩的頭快埋到胸口，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，他們兩個都恨不得今晚從來沒出現在這裏，沒有聽到那些匪夷所思的可怕事情。黑魔王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？他靜靜的坐在高背椅裏，整個人像已和黑暗融為一體。如果貝拉要死，那就讓他們所有人陪著一起？
羅道夫斯搖頭，繼續將殘忍的真相剝露：“可她不是神，她只是一介靈魂殘缺的凡人，當最後的時刻到來，世界還是會好好的，所有人都好好的，毀滅的只有Silber。”
Voldemort闔上雙眼，眼前浮現Silber化作銀色羽蛇的身影。那是安吉拉的本體，那是潛伏在她體內隨時會帶走她性命的神性。她從厄裏斯魔鏡裏出來以後那麽悲傷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原因。
他知道羅道夫斯沒有說謊，羅道夫斯再恨他，也不會想出令他心碎致死的死法。
“伊利丹可以救她，可我聽說他八年才能到人界一次，Silber等不到那個時候。”
“那麽你今晚來找我是為什麽呢？既然她已無可救藥。她的一切都與你無關——不管她未來將如何，她永遠是我的人。”
羅道夫斯不受打擊，他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，他繼續把話說下去：“告訴我這一切的是那喀索斯，他是伊利丹的叔叔，安吉拉的三哥。”
Voldemort眼光一凝：“魔神？”
“不錯。”
“為什麽他可以留在人界？”
“因為她的那塊石頭。”羅道夫斯指了指童海，“他把自己封印在了那塊石頭裏。至於為什麽，那是他們魔神之間的糾葛，那喀索斯沒告訴我太多。”
Voldemort張開五指，童海兜裏的鎮魂石“嗖”的飛到他手中。他舉在眼前端詳。小小的一塊白色石頭，入手冰涼，誰會想到這裏面有一個能毀天滅地的神明？
他看向童海：“你死過一次，他既然能救你，也一定能救Silber。……好，我知道你們今晚為何來找我了。需要付出什麽代價？說吧。”
童海搖了搖頭，她覆生之初就被下了禁制，這些事都無法宣之於口，羅道夫斯代替她回答：“他要Silber的神性。”
Voldemort不語，等著他們的下文，他看見羅道夫斯突然銜起一抹嘲諷的笑，對他說道：“沒有了神性，她可能將失去所有能力，變成你最厭惡的麻瓜。倘若她再也不是巫師，再也不能使用魔法，你還看得上她嗎？你還會愛她嗎？”
好了，這就來了，羅道夫斯終於講到重點。他就知道這個人對Silber賊心不死。
羅道夫斯話音不停，笑得愈加快意：“即便你依然要她，你也找不到她了，為了消除她所背負的罪孽，那喀索斯會將她同自己一起封印數十年，而後投生為其他人，任何一個人，而她將再也不會記得你。——你瞧，對Silber，我是輸給了你，可你也做不成贏家。你是選擇救她，還是由她去死呢？你能眼睜睜看著她下地獄遭受永無止境的折磨嗎？你不能。你此生第一次真正去愛一個人，卻無法留住她，也許將來某天你們在茫茫人海相遇，對那時的她來說，你只是傳說中那個連名字也不能說的神秘人。”
鎮魂石被死死捏在他手中，如果它是一塊普通的石頭，那它已經碎了。
童海阻止他對鎮魂石施咒，她說：“沒有用的，沒我的許可，誰也不能與那喀索斯溝通。”
Voldemort將鎮魂石拋還給她，低啞問：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童海搖頭：“Silber是我的朋友，我自然要救她。我可以把鎮魂石給你——在這場戰爭結束以後。至於今晚的事，要不要跟她說……你自己拿主意吧。”
……
大雪初霽，月牙爬上窗棱，冷白月輝鋪滿床面，Silber翻了個身，受了涼氣，就往身旁的人懷裏鉆：“我腰疼，”她迷迷糊糊的，有些怨氣，“你幫我揉一揉。”
他的手撫上去，熨帖住她的體溫，嘴唇貼著她的眉梢，“睡吧，”他說。“——我愛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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